阿公 阿嬤 阿婆....

這禮拜
因為阿嬤住進加護病房
所以趕回去台東 原本想坐禮拜五的夜車
到台東的時候就早上六點
可是暑假這旺季 大家都去台東"憩頭"嘞
根本訂不到火車票 連分段的票都沒有
真是給他慘兮兮

最後我決定禮拜六早上坐高鐵下去左營
再轉搭火車 如果沒有火車再請堂弟載
南下到左營的時候
傻傻分不清左營和高雄的地理位置
烏龍的被迫換車票
改搭另一班車才趕得及回台東

因為阿嬤住院 台東家只剩下阿公
阿公不知道我要回去 看到我的時候也沒特別驚訝
但是放下東西後很高興的跟我在聊天
阿公一邊跟我聊天 一邊在剪藥草
然後跟我亂聊一通
抱怨賣藥草給他的人亂漲價和阿嬤的近況
阿公平常話很少 但是書看的多
我知道他是很有深度的
跟以前比起來 他在我心中威嚴的程度少了很多
人越老真的越像孩子 笑起來都特別純真
雖然我台語講的很不輪轉
但是還是很努力的跟他聊天 有時候也是會沉默啦

除了第一個晚上是嬸嬸載我們去醫院
其他時間都是阿公開著那十幾年的吉普車
浩浩蕩蕩的載我去醫院
阿公的眼睛很好 他還會跟其他人開玩笑說
他有戴隱形眼鏡
但是人老了 反應多少還是會稍微慢一點
而且他還小中風過 所以他開車時我仍是有點擔心
好在台東車少 開車的人也不會太兇狠
不過還是有點自責自己 都已經快30歲 卻不是我載阿公
還讓阿公載我 阿公都80幾歲了....

加護病房病人的探望有時間的限制
阿公對於要去看阿嬤的時間非常在意
深怕遺漏掉任何一點時間
可是進去病房後 卻不發一語的站在阿嬤身旁
我可以感受到那種對老伴的關心與不捨
以前他們兩老在鬥嘴時有時候就覺得很好笑
現在 好像又看到另一種感情

阿嬤的身體狀況比起一開始好很多
可以跟我們對話了 老爸要我多鼓勵她
阿嬤自己的求生意志也算堅強 所以進步很快
看阿嬤躺在病床上
這麼瘦弱 都不知道這幾年他是怎麼照顧自己的
想到每年過年都跟老爸吵不要回去過年
其實不是真的不想回去
而是我有時候感受不到全家凝聚在一起的感覺
要講到每個人的感受 太複雜
大家都背著一些愛恨糾葛複雜情緒的十字架
要怎麼坦然相處 要力氣要時間要每個人的包容體諒和不計前嫌
我只能任性的耍賴 但是我知道 這耍賴只是我給自己的出口
但無理的耍賴也給老爸很大的壓力

有一點我被阿嬤影響很深
就是我們都會犧牲自己的需要去體貼別人
我跟阿嬤說 我八月會再回去看她
她叫我不要再回去 車錢很貴
可是我知道他很想要孫子回去陪他阿
我們就是這樣 太體貼別人
讓自己假裝沒看見自己的需要然後去成全別人
有時候還挺羨慕敢做自己的人
至少到現在我做的決定都會被環境、他人給影響

這幾天家裡只有我跟阿公
早上我還是會依照慣例的晚起(8點多在台東算晚的)
禮拜天的早上阿公去山上
留了一張紙條給我(如照片)
我把它留下來 因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下一張留言
看著阿公的字 除了讚嘆這硬體字寫的真好外 也有無限感慨


禮拜一早上阿公很早就送我到機場
因為他又怕趕不上去看阿嬤的時間
晚上回到內湖
打了通電話回台東問阿嬤轉到普通病房的事
要掛電話的時候
阿公說：謝謝你
我聽的時候心裡一糾
然後笑著說 幹麻謝謝我 應該的阿
阿公又說：謝謝你的關心
然後我又繼續說 這本來就是我應該要做的阿
然後掛完電話 有種難過的感覺 心裡很複雜

後來又接到老媽的電話
說阿婆的腳前幾天也沒辦法走路
我又趕快打電話給阿婆
阿婆說：人老了，什麼毛病都來了
我就跟她說：心情好，才會好的快呀
然後又亂聊一通

我常在想
這些祖字輩親人
跟他們的下一代也就是我們的爸爸媽媽阿姨叔叔...等們
在相處上懷著複雜的情緒在應對
可是或許我們這些孫字輩
才是瓦解他們這中間緊張氣氛的橋樑
就像現在
我和老爸老媽一直存在著無法破局的代溝
也需要靠另外一股力量來影響改變
目前是不會有再下一代
也許未來也不會有
總之 大家好好努力 相信還是會有契機轉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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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面太感傷了，來點搞笑的，
這次回去我掛在外面的UNDERWEAR忘了收
我竟然還要讓祖字輩幫我收.....
真的是大不敬><
我發現我真的很愛讓長輩幫我收我的UNDERWEAR
真的很欠揍ㄚ我!!!!